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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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釋迦花間的動作對剛迦引起不小的幹擾,他以為自己虔誠的信徒會幫他阻止釋迦花間,可特魯達不夠強硬的性格不能承擔與釋迦花間發生沖突的重任。

不能讓像妖物一樣的黑色波動球爆炸,不能讓聖師的精神體危及到花間,兩個矛盾的念頭在頭腦裏交織纏繞,特魯達在一旁像被烤炙的螞蟻,束手無策。一邊是瓦格人的聖師,一邊是自己暗生愛慕的同伴, 特魯達左右為難。

剛迦和釋迦花間卻像軌道中註定要碰撞上的兩顆星球,沒有猶豫,決然地沖向一個點。

射出的箭想收回已不可能,何況是爆炸中的能量波動。黑色波動球像節日裏的彩彈一樣爆開了,裏面最後一絲波動也被用盡,沒有一丁點兒沒進入爆炸的能量反應中。

發著金光的精神體撲向了黑色波動球前的釋迦花間,她那裏的時空被凝固住,她像嵌在被澆築並固化的的水泥中,一動也不能動。波動球裏的光還未射完,或許她的肉體既已被消亡。

然而,該發生的已經發生,但像流星劃過天空,無影無聲。花圃和虹光依然靜靜地立在原處,釋迦花間望著浮在上空的精神體,一臉驚愕毫發無損。

房間裏很靜,只聽到“啪”清脆的一響,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塊兒球形玉狀的東西碎了,翠綠色的碎片掉落在釋迦花間的腳下。

“特魯達,你瘋了!”剛迦怒不可遏地訓斥道。

這塊兒球體將黑色波動球爆出的能量全部吸走,同時加上自身能量得以擋住了剛迦精神體的驚天一擊。

“嘿嘿,”特魯達疲憊困乏地笑笑,一副大病後虛脫的樣子,無奈地說,“沒有法子了。”

“簡直是胡鬧!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麽?”特魯達是下一代瓦格元素師中的翹楚,為畢爾達院長所看重,為此剛迦惱火不已。

特魯達一言不發,可能是因為說話太費氣力,他只是放心地看了看釋迦花間,她暫時解除了危險。

“難道你也喜歡她?”剛迦指著錯愕中的釋迦花間,以少有的高調門說。

“真棒啊,釋迦花間!一個為你遠走他方,一個為你舍棄修行。神最應消除的不是什麽魔鬼,而是仍存於凡間的這荒謬情感。”

“值得嗎,特魯達,我的教子?只為了虛無縹緲稍縱即逝的感覺,則犧牲了我們瓦格人比生命更加珍重的玉魄。”無論在不在教,只要信奉娜迦神,瓦格人都有自己的教父。特魯達是剛迦選擇的教子。

“為什麽,特魯達?我不值得你這麽做。”釋迦花間聽赫爾絲麗說起過瓦格人的玉魄,那是瓦格人的生命。“不值得”的最重要原因,是釋迦花間並不喜歡性格有些軟弱的人,她和特魯達幾無可能。

如果說父母賦予了生命的血肉,那玉魄則是大自然贈與瓦格人的生命之靈。每個剛出生的瓦格人都會得到一塊玉。

這塊玉會被藏入體內琢磨一生,它是元素之力的來源和能量的貯藏器,畢集擁有者所有的修為。無論能否成為元素師,每個瓦格人都會一點半點元素之力,原因就在於這塊兒玉,他們稱之為玉魄。

玉魄對於元素師而言尤為重要,有些元素術特別是高等級元素術的施行需要大量的能量,如果臨時聚能需要大量的時間,這在戰場上是致命的,這時玉魄中的能量就派上了用場。

此外,元素術的使用需要念動長串兒咒語,當修為達到一定水平時,這些咒語可以被記錄在玉魄上,戰鬥時無需念出,只須保持與玉魄靈力的默契。此時,戰鬥中的元素師只需集中意念即可。

另外一個方面,玉魄能夠幫助元素師進行與自然、宇宙的對話,增強元素師對實物世界奧義的頓悟直覺,它是為穿越修行的懸崖峭壁架起的橋梁。有些時候,玉魄也能保護它的宿主。

原本見棱見角的初玉,經過特魯達的修煉已變成了滾圓的球形。現在沒了玉魄,特魯達需要從零開始。這對已達高階的元素師而言極其困難,因為這需要無比的堅韌和耐性去走已經走過的路。

還有一個不能被忽略的事實,元素師等級越高,重新修行也越危險,因為他的敵人不是隨便能打發掉的三腳貓。

特魯達當然清楚釋迦花間喜歡的是古雷傲,他們五個同伴在一起時,釋迦花間不止一次發出了顯而易見的征兆,只是那個大木墩兒似乎感覺不到。

沖動是魔鬼,尤其在飲了愛情的毒酒之後。顧不得後果有多嚴重,特魯達還是義無返顧地祭出了玉魄。在兩股強大力量的撞擊下,玉魄破碎在所難免。

“請教父寬恕釋迦花間,她一定被人迷惑了。”玉魄只能抵擋住剛迦聖師精神體的一次進攻,如若繼續發動攻擊,特魯達就無能為力。他懇求剛迦。

“對不起,特魯達。但我不能就這樣走掉,聖師要做的事一定要阻止,哪怕賠上我的性命。有一天,你一定會明白的。”業已付出慘重的代價,釋迦花間覺得沒有回頭的理由。

“聖師,您沒有想過假若事成會有多少人死去嗎?難道那些將死的人裏面就沒有您看重在乎的人嗎?即使他們都死掉也值得嗎?難道偌大的銀河就沒有能給您信心的人?”

釋迦花間身上開始散發出一種必死的氣息,這種氣息下一股強大的能量開始波動,大大超出了平時的實力。

令剛迦疑惑的是,釋迦花間此刻的氣息中潛藏著一種奇異的力量,不太像是人型生物所能擁有的。雖然還不強大,但似乎可以隨時變強,而且感覺不到能量的極限邊界。

難道現在的銀河真得變了嗎?除了釋迦花間,喪失玉魄的特魯達雖然能量低得近乎歸零,但沒有能量衰竭的跡象,恰恰相反,他體內在迅速形成不同以往的能量源場。

釋迦花間和特魯達站在一處,剛迦看到了蒸蒸日上的氣象,不同於習以為常的陳腐衰落。眼前的兩個生命展現出無比強韌的鮮活力。

“或許,我早應該和你們學徒多待一待。”剛迦眼睛裏的殺機減弱了很多,像是有些懊悔般地低聲自言自語。

“聖師智慧,我們無以窺看。但無論多麽卑微的生命,他們都不會坐以待斃。”

“即使面對死亡,赫爾絲麗,穆迦,特魯達,還有古雷傲,他們也會選擇在前面沖鋒,因為他們身負榮耀,內心驕傲。”釋迦花間愈加堅定,把帶著懇請理解的目光投向特魯達。

特魯達對花間的堅決無奈地搖搖頭,說“我不知道花間為什麽堅持要這樣做,但內心告訴我,不能不去支持她。滾滾萬雷,我將以身擔。”

“說得好!滾滾萬雷,我將以身擔。小胖子,在沒死之前麻煩你把雷擋完,我們好繼續往前哦。”

“不要胡說,死猴子!你這身才是雷劈的皮骨!”

這是穆迦和古雷傲的聲音。特魯達長舒一口氣,不禁喜上眉頭,心想,“事情能有多少轉機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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